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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难了,6位职业车手与抑郁症的故事
“当你是运动员的时候,自制就是你赖以生存的东西。一旦你失去自制,一切都将变得恐惧。”
35岁的Bobby Lea 是一位退役的前职业公路及场地车手,三届奥林匹克冠军,多次获得全美和国际比赛冠军。他是《Bicycling》的测试编辑。
我在训练中的超能力,是我常常可以让自己受很惨的伤,而且还能反复地让这事儿发生。但这个超能力留给心理问题的的余地很小,所以当它终于真实发生的时候,我根本没有准备好如何应对。
2015年9月,我被通知说,我在8月国家比赛中的药物测试显示阳性。我为之努力的整个世界,好像都在那个瞬间坍塌了。
“他的Percocet测试结果中发现了羟考酮代谢物,去甲羟考酮呈阳性。Lea承认他在比赛的前一晚服用了药物以帮助睡眠,却忘记了检查这个药是否在药物违禁名单里。他被停赛了16个月,也因此失去了2016年里约奥运会的参赛机会。后来Lea向体育仲裁法院提起上诉,法院最终将禁令缩短至六个月。”
在得知这个消息前,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。但规矩是规矩,我愿意并已经做好得到相应惩罚的准备。肯定有一些人会觉得,我是糟糕的车手里面最糟糕的,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有意的。我只是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。
参加里约奥运会依然希望渺茫,于是我有了一个想法,我可以在停赛期间的整个冬天都持续训练,将这件事情埋藏起来,并且用另一种疼痛的方式铭记它。十几岁时候,我曾与抑郁症斗争,这份经历教会我,只要我坚持往前走,最终所有的困境都会解决。我以为我可以尽最大努力逼迫自己前行,一旦到了某个程度,一切就都会变好。但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是不可持续的。我开始为自己感到非常难过。我会情绪崩溃,甚至大哭一两个小时。我会喝到烂醉,然后用几天的时间恢复,最后再次陷入这个循环。
现在看来,那个时候或许是寻求治疗的最佳时机,但是我一直将快乐视为奢侈。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没有额外的空间去容纳快乐和幸福。当你是这个级别的运动员时,自制就是你赖以生存的东西。我们尽最大努力对所有的事情进行微管理。当你一旦失去了控制,就会变得非常可怕。那时我的家人陪着我,可我能感觉到我的处境对他们也造成了伤害。我知道我不是唯一陷入这个可怕挣扎中的人,我不想让这种困境变得更清晰深刻,一点点也不想。
在2016年3月停赛期解除后,我再次获得了自由,最终去往里约。我的计划是在奥会会后退休,可再一次,我没有为这件事情做任何准备。
里约奥运会结束后,我像个幽灵一样飘荡着活着。我在我人生30多岁的时候,仅仅拥有等同于高中生的工作经验,以及一个正常成年人生活下去的薪水需求。这个地球没有了我,照样转动得好好的,我到底该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?我真的错误估计了这次挑战的难度,就好象失去了身份一般。我开始尝试申请房产许可和保险,以为我只需要尽快找到一个住所,但是这个问题没有解决,反而给我的情绪带来更加沉重的打击。我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这个不同的节奏,现在,距离退休已经过去两年半,我也在慢慢地从这个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,同时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:做职业车手的那段日子很棒,但也再回不去了。
人们常常谈论体育运动中的扑克脸,但是在自行车上时的实际痛苦要远超这些。在任何地方,你都不允许表现出丝毫软弱,这已经成为一种责任。我觉得现实的情况是,我们每个人面对的问题都不同,但是我们都处于相同的境地,并且一起为之战斗着。
“我经历了一些非常糟糕的日子,那时候我对自己说,我希望我可以撞死在那块石头上。”
38岁的Andrea Dvorak是一名退役的前职业公路车手,他现在是美国校际自行车协会弗吉尼亚分会的负责人。
我经历了八年的自行车职业生涯,没有受到过重大伤害。后来,我将重点放在了山地车上。
2017年12月,我在一次速降骑行中摔车了,脸直接撞向了一块石头,昏迷了20分钟。醒来后,我对这次事故失去了记忆。医生跟我说,我脑部的受损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脑震荡,我的大脑内有三个地方在流血,连接两侧脑半球的一些神经也受到了损伤,而这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的脑损伤。
我希望我可以知道,在这样一次严重的脑损伤之后,我该期盼些什么。可是我出院的时候,医生没有给我任何建议,关于如何处理心理和情绪障碍、如何应对性格的改变,还有这些不安全感。接下来的三个月是我人生中最朦胧而灰暗的时期,我不能跟任何人谈论这个话题,因为我会感到无助,尴尬,甚至会疯掉。我知道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,即使我已经历过那些最糟糕的日子。那些日子里,我对自己说,我多希望我当时撞死在了那块石头上。
我曾经为我优秀的记忆力骄傲。它使我顺利读完了法学院,并且通过了弗吉尼亚律师资格考试。曾经,我可以很轻松地记得一场会议中每一个微小的细节,所有的电影标题,名字等。而现在,我为此苦苦挣扎。我更加情绪化,常常觉得失落,即使开心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开心。那些原本不会困扰我的事情,现在都让我特别烦恼,而那些曾经让我感到开心的事情,也不会再起作用了。
所有的这些都严重影响了我的整体自我意识。受伤之前,我是一个自信的人,在自己的状态下感到非常舒适,但是现在,我开始质疑一切。
但是,我想让大家知道,你可以得到帮助,并且让它慢慢变好。去年夏天,我终于开始见心理医生,她鼓励我更多关注在积极的事情上面。我的生活其实非常精彩,我有非常爱我和支持我的家人,朋友。我在一间学校工作,运营着一个骑行项目,有30个不同水平的孩子参加。我还运营着弗吉尼亚NICA联赛。与他们一起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疗法。我无法想象如果那个时候我一走了之,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但这让我更加明白,我仍然可以为这些孩子带来幸福和改变。这鼓励着我不断前进。
责任编辑:Fun倪